非马梦衢保洁小妹

【侠俞鱼】冬至

圈外人投喂亲友的饭。

过节就是要可可爱爱没有脑袋!

我流男少侠,每天和小鲤鱼倒扣俞靖安八百个心眼。

冬至快乐!

—— 

  

  住到江南的第三个月,俞靖安怎么也没想到,自己有一日会像熊孩子的家长似的,出门接两个闯祸的傻子。


  两个傻子知道自己闯了祸,也不敢再咋呼下去,蔫蔫地蹲在树下吃糖糕。


  俞靖安来的时候,二人还不老实地你捅咕我一下,我扒拉你一下。


  “让你去买糯米粉,你买回来只狗。”少侠一手撑着下巴,嘴里叼着糖糕,含糊不清地道,“别藏嘛,给我玩一会儿。”


  “它害怕你,你别抢,哎呀你吓到它了。”萧黎羽拿着糖糕,手忙脚乱地把卷扑腾的小白狗抱在怀里。


  “怎么可能,我小动物缘超级好的!”少侠站起身,撸起袖子准备让萧黎羽看看什么是迪士尼在逃少侠,结果抬头就看见俞靖安面色不佳地看着他俩。


  他瞬间绷直了身子,不动声色地踢了萧黎羽一下。


  别玩了,危。


  萧黎羽茫然抬起头,正撞见俞靖安深吸一口气,估摸着是要骂人的趋势。


  确实,危。


  本着不能在外人面前打骂孩子的优秀教育理念,俞靖安对这俩二百五一忍再忍,转过身好声好气地去跟阿婆道歉。


  事儿倒也不算大事,无非是萧黎羽在集市外面撞见有人寻短见,冲上去打算做好人好事。


  出发点是好的,但是出发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一位上了年纪的婆婆。


  老人家年纪大了,被他这么一撞直接闪了腰。最后轻生的姑娘被路过的侠士救起,俩人好人好事没做成,把婆婆送回家,帮忙打扫了半天鸡圈。


  “上了年纪了,磕磕碰碰的,难免的事,俞先生别怪那两位少侠啦。”老婆婆笑呵呵地坐在院子里,“他们俩帮我打扫了一下午鸡圈呢。”


  俞靖安嘴上答应着,回家之后还是猛地一拍桌:


  “萧黎羽——”


  萧黎羽认错认得十分熟练:“师父,我错了!你别生气。”


  现在知道错了,闯祸的时候怎么不稍微动动你那脑子呢!我才一眼没看见你,你就让人找上门来了!


  俞靖安一边说,少侠一边在旁边偷偷对口型,对得一字不差。


  萧黎羽见了直朝他使眼色:别学了,救救。


  少侠略一抬下巴:不行,救不了,我才不跟你一起挨骂。


  但他在旁边太过嚣张,俞靖安想不注意到都难。


  “还有你!”


  这回轮到少侠对萧黎羽使眼色:救救。


  萧黎羽会救他才怪,他一手抱起桌上装糯米和馅料的袋子,一手抄起脚边的小白狗。这会儿也顾不上小狗崽害不害怕了,一溜烟地往外跑。


  “我去做汤圆!”


  他跑得是真快,少侠哽咽,少侠哭死。


  眼看着先生又要拍桌子,少侠眼疾手快,并着手垫在桌子上。


  机关手不轻不重地拍在他手心,少侠看着俞靖安眨眨眼。


  “你干什么?”俞靖安没好气地道。


  他干什么呢?机关手又不会疼。


  少侠答不上来,决定曲线救国。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,献宝似的递给俞靖安。


  “下午在婆婆家帮忙,她给了我们四个糖糕。”少侠伸出手比了个二,弯着眼睛笑得露出一口白牙,“我偷偷藏起来两个,小鱼儿不知道。”


  他把油纸包递到俞靖安手上,又倒了杯茶递过去:“我也知错了,先生别生气!先生不说话我就当你不生气了?那我也去做汤圆!”



  

  一大一小都嚷嚷着去做汤圆,两个脑袋,四只手,愣是做到天黑。


  俞靖安去厨房看的时候,锅碗瓢盆从屋东摆到屋西,少侠和萧黎羽正挤在一起水多加面面多加水,小白狗围在二人脚边转圈,忙得不可开交。


  最后两人一狗统统被赶回去吃糖糕,吃完全去罚抄书。


  少侠抄两个字就抬头张望几眼,屁股长钉子似的不老实。


  最后干脆笔一撂,反正按照先生优秀的教育理念,大过节的不能跟孩子一般见识。


  再看在厨房里给他们收拾烂摊子的俞靖安。


  俞靖安,俞靖安长这么大就没见过有人抄书,能从书房一路抄到厨房来的。他抬起头时,门口的少侠还装模作样地把纸抵在门框上,胡乱写上两笔。


  他快气笑了。


  “不帮忙就滚进屋去。”俞靖安把碗重重往旁边一放。


  少侠闻言终于不装了,乐颠颠地去帮(dao)忙。萧黎羽见他半天没回,也跟着过来凑热闹。


  三人忙到深夜,才终于煮好汤圆端进屋。


  少侠吃了一口芝麻馅,呵着热气含糊地说:“下次咱们还是包饺子吧?”


  萧黎羽跟着小鸡啄米似的点头:“包饺子!”


  他俩连汤圆都团不明白,包什么最后出力的还不是俞靖安。


  俞靖安在热腾腾的水汽中抬起眼,不轻不重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



  热热闹闹的冬至在一碗暖融融的汤圆里归于静寂,热闹过后,该抄书的继续抄书,俞靖安在旁边监督,避免有些人再一路抄到厨房去。


  酒足饭饱,萧黎羽抄了几行眼皮就开始打架。俞靖安才看了一页书的工夫,他已经一脑袋趴在墨迹没干的纸上。


  少侠十分积极地要去开窗让他吹吹风清醒清醒,打开窗却见一盏盏孔明灯从千家万户缓缓升至夜空。


  少侠站在窗边招呼俞靖安:“先生,快来许愿!”


  俞靖安从烛火中抬起眼,轻嗤了一声:“你几岁,见了灯还要许愿。”


  冬日里寒风瑟瑟,入了夜风更冷。少侠担心吹坏了他家先生,但是又舍不得窗外的灯火,挪了几步整个人挡在窗边,回头笑嘻嘻地道:“你不来,那我帮你一起把愿许了吧,不必谢我!”


  他原本就没想俞靖安搭理自己,没等到回应也不觉得失落,转过头继续欢欢喜喜地看天幕中缓缓升起的成百上千盏灯。


  桌边的俞靖安翻了一页书,冷不丁地开口:“许的什么愿?”


  “嗯…”少侠含糊了一下,“说出来就不灵了。”


  从前初出茅庐时,他总想着快意江湖,想扬名立万,想天下太平。


  如今他的愿望,他的私心,不过是想这样的日子能过得再慢一些,想身后这人能留得再久一些。


  为了萧黎羽,为了他自己,为了他想要的那个世道,无论为了什么。



  只要他愿意留在人间。



  俞靖安不惧死,也不惧别人死。


  可是他惧啊。


  少侠想,真新鲜,他开始怕死了。他不怕自己死,却怕有人不想活。



  窗外随着夜风悠悠然飘来打更声,更夫走几步就敲三下锣,一慢两快,子时三更,平安——


  平安无事。



  “先生,”少侠转过身,身后是满天的灯,“冬至过了。”



  昼最短,夜最长的一日过了。



  此后的每一日,白昼都会越来越长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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